了！”

“那就對了，是黑死病！你們為什麽不找大夫給他醫治？”

“姑娘啊，您有所不知，我們這些賤民的命不值錢，沒有資格請大夫，大夫住在城裏，我們沒有資格進城請大夫，也沒錢抓藥，生了病只能自生自滅……”

可惡！晴雪沒想到這世道居然還有這麽森嚴的等級，賤民的命就不是命嗎？

“家裏有沒有鹽和米，還有煮沸過的水？”

“水倒是有，沒有米和鹽，鹽被官府壟斷，我們買不起也沒地買，每年種的稻米大部分都被官府收去了，剩下的都不夠兩個月的口糧，如今已經沒有了……”

“你等著，我去借。”晴雪已經在心裏罵了曜天王朝許久，可到底沒有在嘴上罵出聲來，豁然起身，奔向村外，那些玄甲士兵還在看守著。

“餵，軍爺，能向你們借一些東西嗎？”

“什麽東西？”方才那領頭的士兵回應道，這會兒他們都離晴雪遠遠的，因晴雪進了村，染上瘟疫的可能性極大。

“借什麽？藥材是不可能的！”軍中的藥材數量也不多，為了防止疫情，定是不能給這些賤民的。

“一些米和鹽巴、還有石灰！”

“你等等，我去請示淩王！”那士兵頭領騎上了馬，對看守的士兵吩咐道，“你們看好了，絕不允許放任何一個人出來！包括這位女大夫！”

“是！”

晴雪為了他們安心，與他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，遠遠的觀察他們的裝扮，從前眼瞎，什麽也看不見，但玄甲軍似乎有些熟悉。對了，那不是四皇子那個冰坨子手下的嗎？他們怎麽會在這？

晴雪試著打探：“你們口中的淩王，是何許人也？”

“你到底是哪來的？這曜天上下，就連賤民村裏都人人皆知，淩王殿下自然是曜天的四皇子殿下！”那士兵怒瞪了晴雪一眼，“現在像你這樣的笨女人還真是少見，若是早一點出來，也不至於和這些得病的賤民死在一起！”

“我不會死，也不會讓他們全死！你們等著瞧！”

“瘟疫蔓延速度極快，只怕王爺不會給你時間！”

淩王蘇瑜在她看來，的確是個冷血無情的人。

035妙手仙醫

軍營中，蘇瑜同時處理雍州和冀州兩地的軍務，忙得不可開交。

玄甲軍護統領進來稟報：“王爺，賤民村一帶瘟疫橫行，屬下已派人封村，您看下一步該如何？”

“賤民村？自然是屠村，這種事還用上報嗎？”蘇瑜將一本奏本重重地放下，顯然又有什麽事惹他生氣了。

玄甲軍副統領被淩王怒氣震懾：“可是……有一女大夫闖入了村內，說是能治好他們的病，需要我們支援一些米糧、鹽巴和石灰！”

“女大夫？”蘇瑜一擰眉，眼中似有一種期翼，“她有沒有眼瞎？”

“這倒沒有。”

蘇瑜沈默了半響：“本王只給她七天時間，七天之內若治不好賤民村的瘟疫，那就屠村！她想要什麽，盡量給！”

“謝王爺！”玄甲軍副統領領命下去，立馬就讓下屬準備了東西親自送去，並將蘇瑜的話覆述了一番。

晴雪如願以償得到米糧，鹽巴和石灰，但同時得到一個七天內治好瘟疫的期限，七天，難度是大了點，蘇瑜果然夠狠絕！但是，這件事上他倒也還算有良心，盡量滿足她的要求是嗎，好啊，她不會客氣的！

“派一些人來幫忙，準備些雄黃酒和面巾來！”

那副統領見晴雪發號施令的樣子很嫻熟，好像經常幹似的，楞了一會兒，終是點頭答應，不一會兒，他竟然親自帶了幾十個人蒙得嚴嚴實實的擡著雄黃酒進村幫忙。晴雪很滿意，開始安排診治的事宜。

鹹米湯可治腹瀉，黑死病得從腹瀉開始治療，腹瀉的原因大都是吃了不幹凈的東西，經過晴雪的檢查，病源還是水。村民飲用的河水上游經常有一些病死的動物屍體沖下來，經打聽，上游又一個牧場，牧主經常將得病死掉的牛羊仍在河裏沖下來。晴雪讓玄甲軍副統領派人去找牧主解決問題，這些生意人大都是畏懼官府和軍隊的。

晴雪安排人將村裏的死屍全部燒掉，患病的人都集中到一起，沒有患病的人就蒙上浸泡過雄黃酒的面巾來照顧這些病人，給他們內服鹹米湯，外擦雄黃酒消毒，煮鹹米湯的水都經過濾桶過濾，沒有了怪味，水也變得清澈。家家戶戶都用雄黃酒將常用的與飲食接觸的器皿都擦拭了一邊，各個角落都撒了熟石灰水消毒。

即使沒有藥材，村中的病也很快有了好轉。

第四日，村中不再冒焚燒屍體的黑煙。

第五日，村內傳來歡笑聲。經過一番整理，村子裏不再雜亂無章，入村幫忙的士兵和村中健康的人幫忙著重新蓋房子，婦女們煮了茶水給他們解渴，晚上的時候聚在一起吃飯，好不熱鬧。

駐地的旁邊有一處較高的山崖，站在上面可一覽整個賤民村。蘇瑜處理完軍中事務，出來隨便走走。玄甲軍副統領再次來報：“王爺，村中疫情已治好。”

“本王知道了。”因為，村中居然傳來了歡笑聲。

“那女大夫醫術高超，僅鹹米湯和雄黃酒以及石灰水就解決了賤民村的瘟疫，軍中的軍醫都沒有這個本事，王爺您看，要不要將她留在軍中？”

“將她請到軍中，好好款待，再問她自己的意見。軍中不得留女子，她若想留下，必須扮作男裝！”

“屬下這就去安排！”

第七日，賤民村外的駐軍都被扯去，村子解封。

副統領帶著幾個人進村邀請白晴雪入軍營接受款待，晴雪被他們的熱情給嚇到了，蘇瑜看起來不是這麽熱情的人，問起緣由，副統領達道：“王爺欣賞姑娘的醫術，若是姑娘願意，可留在軍中當軍醫，俸祿豐厚。”

“吃大餐倒是可以，這軍醫我就不當了，我可不想一輩子老死在軍中，我還要回家成親！”

像晴雪這般隨口把成親掛在嘴上的女子少有，副統領也被她逗樂了：“姑娘說得也是，一個女子和一堆男人混在一起的確不容易。王爺不會勉強您留下的，宴席已經備下，還請姑娘賞光！”

“好！”

晴雪去與村民告別，不料無數村民都來歡送，人人口中喚她“醫仙”，晴雪自知受之有愧，窘紅了臉。

“姑娘會騎馬麽？”副統領讓人準備了一匹空馬，馬鞍上墊了嶄新的墊子，一看就是為女人準備的。

“不會。”晴雪低頭，從來沒有覺得這麽丟臉過，誰叫她之前是個瞎子，哪敢學騎馬？

副統領哈哈一笑：“不會騎也沒關系，這匹馬很溫順，姑娘騎上去，我給您牽馬。”

晴雪不再拒絕，推三阻四不是她的風格。騎在馬上，她一直在意想著他們準備的宴席有什麽，不知道有沒有雞鴨魚肉，她已經很久沒有開葷了。在山谷裏經常吃的都是藥膳，是素食，出了山谷就進了這賤民村，這些日子為了治病，吃的都是鹹米稀飯，當然，這些都是因為村裏太窮。

“姑娘今後有什麽打算？”

在前面牽馬的副統領的問話將晴雪拉回了現實，晴雪不好意思地笑笑：“先回京城，然後再做打算。”

“姑娘一個人能回到京城嗎？要不我請示王爺，讓他派人送你回去？”

“不了，我一個人能自己回去。”一想到蘇瑜，她雖然沒見過他長什麽樣，但是從他的性子來看，也不是什麽好人，她才不想讓他知道她在這裏，更不稀罕讓他送自己。

軍營裏備下的宴席雖然沒有晴雪想象中的豐盛，但好歹也是葷菜，許久沒有開葷的她同樣吃得津津有味，不過被白斂老頭羅嗦習慣了，她也習慣了羅嗦。

“這羊肉炒得太老了，應該沿著肉的紋理的反方向切！”

“做魚的時候應該放些姜片，去腥，又可防寒……”

同席的只有副統領一人，聽她羅嗦，也不嫌她煩，看她的眼光有欣賞，有驚訝：“想不到姑娘不僅精通醫術，看樣子對廚藝也很有研究。軍中的廚子做不出什麽好菜，還請姑娘海涵。”

“沒事沒事，就是習慣了我師父他老人家的嘮叨，可惜他過世了，以後再也沒有人會這麽嘮叨我了……”

晴雪不知怎麽，突然憂傷起來，白斂老頭死的時候她沒有哭，現在竟有些難過起來，每天聽不到他的嘮叨，還真有些不習慣了。

“姑娘請節哀。”副統領不知該說些什麽，他一個大男人，平時也沈默少言，不會安慰人。

“我沒事的，師父他走得很安詳。”

036鳩占鵲巢

吃完飯後，府統領送晴雪離開了軍營，直到雍州城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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